爱好读书,不善交往
生性敏感,无毒无害
乐天派里的杞人
厌世者里的笑星
传统但不保守,先进但不激进
做事计后果,有话好商量

双人行

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毛姆《面纱》

这是一场双人旅行,来时双人,去时双人。

只是原本丈夫的位置上,放上了做给小孩子的风车。

 

两个小时的影片,似乎与“面纱”二字毫无干系,甚至还不如“霍乱”来的明白直接。私以为唯一一次与面纱距离最近的时候是在那场《玉堂春》中,苏三秀眉紧促,惨蓝色的手帕遮住大半面容,形成一个算不上面纱的面纱。也是在那时,凯蒂耳边是查理灼热的吐息,陌生男人——还是和自己丈夫完全不同的男人——嘴上讲着京戏,却用心掀开了凯蒂灵魂深处的面纱。对家庭的反叛,对枕边人的厌倦,对异乡的不适……她太需要一场解放了,哪怕那会背德、哪怕那会伤透丈夫的心、哪怕对方也是有妇之夫……她像一只趋光的蛾子,自以为奋不顾身地跳进了爱情。

她心上的面纱摇摇晃晃,以为自己窥见了人生。

 

于是在遭到情人拒绝、爱人厌弃后的她几乎对整个人生都产生了怀疑,生活掀开了它的面纱,却露出了隐藏其下的面具。光怪陆离的生活像一只剥不完包装的糟糕玩具,可是我们都是上了发条的傀儡,因为该死的执念——苟且活着或是追逐幻想——不停剥着,我们在这样的劳动中抽长身条再佝偻躯干、青春洋溢再花白鬓发,于是我们看见了那个玩具——不过是一只盒子,它记录你一生可笑可悲的记忆,再盛满你的骨灰。

生活就是我们对于面纱后的幻想。

 

只有死亡,会让我们暂时停止无意义地劳动,思考自己和世界的关系。凯蒂在那具尸体前颤栗,控制不住自己想去触碰。传染病放大了人类的脆弱和死亡的可怕,她开始把目光投向生命,而不是囿于自己小小的爱情世界里。

爱情对于人生来说,从来不是全部。

 

隔着一堵墙,她和丈夫分别进行着生命的工作——迎接新生和延缓死亡。

那面墙在逐渐破碎,制造裂缝的是音乐、是孩子、是修女们的帮助,也是沃特心底从没熄灭的爱。如果把爱情比作游戏,爱而不得应该是其中最难的版本。谁先陷入爱情,就注定谁更容易失去自己。他尝试着改变自己去适应心上人的习惯——哪怕那些无聊的社交或是消遣多么令人烦闷;他口口声声说着报复,心底柔软的触须还是下意识包裹住了该死的爱意。

他并不等爱人回心转意,他纵容着对方的恨意,他只是爱,痛苦无奈却满腔热意。

 

终于,墙倒塌了,他们突然第一次拥有了默契。

借着酒精的名义。

我至今记得沃特落荒而逃的那个早晨。

 

如果故事到此就结束,那它可真就只是个故事了。

 

直到最后黄土洒落,徒留苍白双足的那一刻,我还幻想着反转。可是就像无法挣脱情爱之网一样,人也甩不掉死神的追击。

来时双人——满怀怨怼与憎恨的夫妻,去时双人——在爱情里回心转意的女人和一条还未窥见人间晨光的新生命。

 

我没有看过书版,匆匆浏览过书的梗概,明显感觉书和电影讲的不是一个主题。豆瓣读书中东既白称其为“一位女子的大彻大悟以及自我意识的觉醒”,电影中的爱情和回心转意在原书中只是主人公凯蒂成长路上的一个阶段而已。甚至最后的结尾,电影的改编与书可以说是大相径庭——电影最后二人已是互相袒露心声,凯蒂对沃特一腔爱意,再见查理更是直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故事在母子二人的对话中缓缓拉上大幕;而书呢?沃特始终没有原谅爱人,因霍乱而亡只是一场“谋划好的自杀”,而凯蒂更是与查理再次发生关系,故事在父女俩颇有哲理的对话中收束。

我不确定自己的表述是否正确,毕竟我还没来得及看《面纱》的书,如果果如梗概所说的那样,我似乎对书版更感兴趣。

人性太过复杂了,电影只能截取一个片段将其理想化。但我依旧不能否认电影的魅力,它削减了现实的残酷,留给我爱情的曼妙。

爱情不是必需品,但就像无法撤回的副本,一旦你的目光遇上了所爱,你总幻想一场双人行——行过漫长的的人生。

 

“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祝我们永远不需要负担爱情的负担。

或者,你很“不幸”,坠入爱情的网,那就祝你——

拥有一场永不分离的双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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